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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经济衰退,越来越多的中国移民冒着危险前往美国边境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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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11-14 00: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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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亚哥(美联社)——当边境巡逻人员把这位年轻的中国男子留在一个中转站时,他看起来既迷茫又疲惫。28岁的邓广森(音译)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从中国南方的广东省前往圣地亚哥,先后乘坐飞机、巴士和徒步穿越了七个国家,还穿越了巴拿马的危险地带。

“我没什么感觉,”邓在圣地亚哥的停车场说,坚持用他从《哈利波特》电影中学来的蹩脚英语。“我没有哥哥,没有妹妹。我没有亲人了。”

邓是大量涌入美国的中国移民中的一员,这是一条相对较新的、危险的路线,在社交媒体的帮助下,这条路线越来越受欢迎。根据巴拿马移民局的数据,今年前9个月,中国人是第四大国籍,仅次于厄瓜多尔人和海地人。

接受美联社采访的中国寻求庇护者以及观察人士表示,他们正在寻求逃离日益压抑的政治气候和黯淡的经济前景。

这也反映了在美墨边境有更广泛的移民——亚洲人、南美人和非洲人——他们使9月份和美国政府2023年的预算年度达到了有记录以来的第二高水平。

​如今,随着中国经济和青年失业率居高不下,移民潮又重新开始。联合国(United Nations)预计,中国今年将因移民而流失31万人,而2012年为12万人。

它被称为“逃跑学”,即对逃跑的研究。这个词最初是为了绕开审查制度,用了一个汉字,发音与英文单词“run”相似,但意思是“滋润”。现在这是一个网络梗。

“这波移民潮反映了人们对中国的绝望,”易宝在线评论网站主编、中共中央党校前教授蔡霞说。

“他们对国家的未来失去了希望,”现居美国的蔡说“你可以看到他们当中有受过教育的,也有没受过教育的,有白领,也有小企业主,还有来自富裕家庭的人。”

那些无法获得签证的人正在寻找其他方式逃离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许多人出现在美墨边境寻求庇护。从1月到9月,边境巡逻队逮捕了22187名从墨西哥非法越境的中国人,几乎是2022年同期的13倍。

去年9月,中国被逮捕的人数达到4,010人的峰值,比8月增加了70%,成为美国边境第九大国籍,也是除墨西哥、中美洲和南美洲外被逮捕人数最多的国家。绝大多数是单身成年人。

前往美国的热门路线是经过厄瓜多尔,厄瓜多尔对中国公民没有签证要求。来自中国的移民通过曾经难以穿越的达里姆通道和几个中美洲国家,在到达美国边境之前加入拉丁美洲人的行列。这段旅程非常有名,在中文中有自己的名字:走线,或“走线”。

每月穿越达里海的中国移民人数一直在逐渐上升,从1月份的913人上升到9月份的2588人。今年前9个月,巴拿马移民局登记了15,567名中国公民越过达利海。相比之下,2022年有2005名中国人徒步穿越雨林,2010年至2021年总共只有376人。

短视频平台和即时通讯应用程序不仅提供现场视频片段,还提供从中国到美国的分步指南,包括打包什么、在哪里找向导、如何在丛林中生存、住哪家酒店、在不同国家贿赂警察多少钱,以及遇到美国移民官员时该怎么做。

翻译应用程序允许移民独自穿越中美洲,即使他们不会说西班牙语或英语。这趟旅程可能花费数千至数万美元,由家庭储蓄甚至在线贷款支付。

这与中国人付钱给蛇头走私者并组团旅行的日子明显不同。

有了更多的经济资源,46岁的奚燕(音)和她24岁的女儿宋思明(音)没有走厄瓜多尔到墨西哥的路线,而是通过欧洲飞往墨西哥。在当地导游的帮助下,这两名妇女于今年4月越过墨西卡利边境进入美国。

“失业率非常高。人们找不到工作,”中国作家奚岩说。“对于小企业主来说,他们无法维持自己的生意。”

席燕(音)说,她今年3月决定离开中国,当时她去南方城市佛山看母亲,但第二天只得离开,因为国家安全人员和警察骚扰她的哥哥,并告诉他,他的妹妹不允许进入这座城市。​

她的女儿,宋,同意和她一起离开。这位母亲说,作为一名大学毕业生,女儿在中国很难找到工作,变得很沮丧。

尽管在美国生存面临诸多挑战,但席燕表示,这是值得的。

“我们有自由,”她说。“以前只要有警车,我就会紧张。现在,我再也不用担心了。”

希望在圣地亚哥进入美国的移民在两堵边境墙之间或城市东部长满灌木和巨石的地区等待特工来接他们。

许多移民被释放,并在离最终目的地最近的城市开庭,这是一个瓶颈系统,需要数年时间来裁决案件。锡拉丘兹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的数据显示,在2022年预算年度,中国移民获得庇护的比例为33%,而所有国籍的移民获得庇护的比例为46%。

圣地亚哥天主教慈善机构利用酒店为移民提供庇护所,其中包括9月份来自中国的1223名移民。在所有国家中,避难所的平均停留时间是一天半。对中国游客来说,不到一天。

“他们早上下车。到了下午,他们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他们要去纽约,去芝加哥,去各种各样的地方,”该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维诺·帕贾诺(Vino Pajanor)说。“他们不想待在避难所。”

9月份,美国边境逮捕的中国人中有98%发生在圣地亚哥地区。在中转站,移民们给手机充电,吃零食,浏览成堆的免费衣服,并获得旅行建议。

便携式厕所和问讯处的标志,以及一名志愿者的扬声器上关于免费机场班车的公告,都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包括普通话。出租车司机提供去洛杉矶的服务。

许多接受美联社采访的移民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全名,以免引起外界对他们案件的关注。一些人表示,他们是出于经济原因而来,为此支付了30万至40万元人民币(合4.1万至5.6万美元)。

最近几周,中国移民挤满了加州沙漠中的临时营地,等待向美国当局自首,提出庇护申请。

在小镇Jacumba附近,数百人蜷缩在一段边境墙的阴影下和粗糙的篷布下。其他人则试图睡在巨石上或那里为数不多的树下。小营火让他们在夜间保持温暖。由于没有食物和自来水,移民们只能依靠志愿者分发瓶装水、热燕麦片、花生酱和果冻三明治。

陈一晓说,他来到美国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旅程。他说,在家乡生活变得很艰难,一些移民遇到了政府的问题,还有一些移民在生意上失败了。

“我现在很高兴来到美国。这是我梦想中的国家,”陈说,他计划和他在纽约的亲戚一起在那里找工作。

当时,邓计划前往洛杉矶郊区的蒙特雷公园,这里在20世纪80年代被称为“小台北”。邓说,他在广东的一份工作要求他骑摩托车,他认为这很不安全。当他背着小背包坐在中转站的路边徘徊时,几个非洲人走过来问问题。他告诉他们,他刚到美国时口袋里有880美元。

当他没有向边境巡逻队提供美国地址时,一名特工安排他于2月份在纽约的移民法庭首次出庭。邓用他微薄的积蓄买了一张去纽约的单程机票。最后,他和其他数千名移民一起住在该市兰德尔岛的一个帐篷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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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在华盛顿报道。美联社记者克里斯托弗·谢尔曼(Christopher Sherman)在墨西哥城和尤金·加西亚(Eugene Garcia)在圣地亚哥为这篇报道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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